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敬请收听读创/深圳商报“读创诵读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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朗诵:赵玉(读创/深圳商报主播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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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阅读生态林
作者:俞莉
我很庆幸,从小养成了读书的习惯。记忆中,家里的竹书架挤满了大部头,父亲也喜欢订阅文学期刊,《人民文学》《上海文学》《当代》《外国文艺》之类。我最早的文学读物就是这些。那是文学的黄金时期。
姐姐也爱读书,她从同学那里借来格林童话,安徒生童话以及小说。我都喜欢,能拿到手的,统统爱不释手。有次爸爸给我带来一本小书《我们爱科学》,是个少儿科普读物,竟也觉好。但凡是书,就有一种本能的喜爱和占有。还记得,小学四五年级,暑假,大白天,我一个人躺在凉席上看聊斋故事,看到害怕,一咕噜爬起来,跑到太阳底下去才暖过身来。上初中的时候,一度对日本推理小说痴迷。幸运的是,父母不大干涉我看什么书。妈妈责怪我的是吃饭时也捧着书。他们当父母比我从容多了。
初中毕业的那个夏天,爸爸给我借来一套《红楼梦》。那段时间,我连说话作文都带着红楼梦的腔调。这本书一直还在读,永远读不尽。高中时,我看了《简爱》《呼啸山庄》《复活》《悲惨世界》……戴锦华教授,有次在深大谈电影,说自己14岁看《简爱》,14岁时看的书,与40岁时看的书,对自己影响完全不一样。我深有同感,在最容易接受影响的年月里,什么进入你的生命,它有可能会影响你一辈子。
《悲惨世界》在我二十多年后重读,为雨果伟大的人道主义深深感动。好书是可以读一辈子的,常读常新,给你营养和力量,让你灵魂提升。
像所有那个时期的女孩子一样,港台文学涌进,我们不可抑制地迷上了琼瑶、三毛。她们的到来正和青春的我同步。还记得高考时,枕头底下放着三毛的书,必定要看几页,才能安睡。被课业压得透不过气来的时候,三毛的书以一种独立浪漫流浪者的飞扬姿态解放了我。
当然,阅读也是扬弃,有的书陪伴过你,你爱过它,但也只能走一程。最后,注定要分手,要超越。
《魏先生的几次消失》
作者:俞莉
中国文史出版社
年1月
有一段时间,我排斥外国书。一个可笑的理由是,就是不耐烦那冗长的人物名字。有一回,格非来深大讲座,他讲托尔斯泰的名著《安娜·卡列尼娜》里的一个细节,在一场社交舞会上,精心打扮的美丽少女吉娣,如何眼睁睁地看着更加迷人的安娜把她爱慕的渥伦斯基的魂带走。格非讲得绘声绘色,实际上是原著绘声绘色。从那时开始,我正儿八经地阅读起这些经典外国名著来。不言而喻,经典的阅读,对我意义重大,他们就像巍峨的高山,让我领略到无尽的风光。就像补课一样,我完成了十八十九世纪经典文学作品的阅读,欧美的,俄罗斯的。然后开始进入现代主义,后现代主义。
我至今把现实主义奉为高峰。套用王安忆的一句话,托尔斯泰好像是个银行,取之不尽,可以再生,卡夫卡就是一笔贷款。她说二十世纪的东西是一种方法,而古典作家教给你的是一种教养。托尔斯泰们就像上帝一样,在人类的高处抚慰着我们的精神。
我还是不敢称自己是读书人,这决不是谦虚,我读书慢,面又窄,生有涯而书无涯。我只能用苏格拉底的话安慰自己,我知道我的无知。
可以承认的是,我爱书,读书对我是一种基本生活需要,就跟吃饭、睡觉一样。有次在母校安大讲座,有大学生表示功课紧,又要忙着找工作,没时间读书。我告诉他们,一个每天满负荷工作的职业人,一个要看顾小孩,有着一堆家务事要做的家庭主妇,她都有时间读书,你们怎么会找不到读书的时间呢?
没时间读的确是个借口,只要愿意什么时候都可以读。
出门带书,对我,已经成了习惯。无论到哪里,手里如果没有书,便会坐立不安。不知这是不是一种强迫症。
而且,我只固执地迷恋纸质书。出门包里带着书,也不嫌累,在地铁里,一车厢的人在低头看手机,一个捧着书的女人,多少显得有些怪异,好像表演行为艺术。然而积习难改。书好像是随身必备的救命药丸。
袁枚先生曾说,书非借不能读也。但我现在大多数是买书,因为有乱涂乱画的毛病。涂画过的书,一般不外借。书越堆越多,许多书买来也没看,看不过来。还是喜欢买。它们共同构成了我的阅读生态林,给予我呼吸的养分。
俞莉,籍贯安徽芜湖,现居深圳,教师。广东省作协会员,省文学院签约作家,在《当代》《中国作家》《清明》《山花》《飞天》《作品》《特区文学》等报刊发表中短篇小说若干,出版有长篇小说《我的似水年华》《谁敲响了上课的钟声》《我和你的世界》和小说集《潮湿的春天》《魏先生的几次消失》。
审读:谭录岗